山色空濛吗

第三十回 贾妃省亲元宵夜 火树银花不夜天

扬州瘦西湖，山色空濛，天苍水碧，一派江南美景。刚过完八六年春节，“红楼”剧组美工队便来到湖边安营扎寨，他们怀揣着几十张设计图纸，准备布置出元妃省亲中“登舟”那火树银花、玻璃乾坤的灿烂场面。

书中这样描写：“只见清流一带，势如游龙，两边石栏中，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风灯，点的如银花雪浪……”这是何等气派恢弘的场面。瘦西湖虽有自然灵秀荟萃与此，但比起书中所描写的豪华景象还是逊色几分。

美工队将一条机动船改造成一条凤头高翘，凤尾蛇腰的龙舟，为元妃所乘，船上通体上下缀有彩灯数百盏，再造一条乐队船，雕栏画栋，贴上金箔，将二十余条游船改造成精巧小舟，遮上绘有鸳鸯、荷花的木板，轧上各式彩灯，每一条小舟内藏一人，控制电瓶的开关。

湖的一岸，原是石砌陡壁，上边支着没膝的铁栏杆，现在用三合板搭成几十米长的玉石栏杆，沿栏杆铺上红毡，对岸则放置五百盏彩灯，还用木板和塑料泡沫雕建了一座七米高的“玉石牌坊”。

他们还有设计颇多的有趣产品 真是工程浩大，光是把几千盏彩灯都接上电源，就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，至于造凤船，建玉石栏杆和水中码头就更耗费时日，相形之下，这支美工队人手就显得太少，当然“靠山吃山”，他们得到了当地蓄电池厂、供电局、扎灯工艺厂和土建工程队的帮助。

不久，剧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开到了扬州，光道具就装了一个车皮。大家来到现场，不禁吐了吐舌头，到处乱糟糟的，满地的电线有粗有细，布置、道具都很粗糙，细看还有不少破绽，这难道是元妃省亲的宏大场面？

作为美术监制的刘宝俊却很满意，这场戏本来就不必过于精细，夜色将会遮盖一切的。湖面上刮来一阵风，有些群众演员忍不住打起哆嗦来。

天完全黑了下来，只听一声令下，如墨如漆的沉沉世界，突然水天焕彩，上下争辉，通过监视器大家看到了数不清的吉庆有余灯、合和如意灯、榴开百子灯、花开富贵灯、平升三级灯、平安四季灯、三羊开泰、太平景象灯、多福多寿灯、玉兔捧寿灯、凤戏牡丹灯、龙凤呈祥灯、聚宝盆灯、摇钱树灯、二龙戏珠灯、吉祥如意灯、鲤鱼卧莲灯、荷花灯、华盖灯、方圆珠宝宫灯……，鳞次栉比、远近错落。与水中的倒影相映成辉。“太棒了”摄像师脱口喊到。

在场的人都兴奋得要命，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绚烂多姿的水上灯会呢。凤船缓缓起动，在湖面上慢慢行驶，饰演“元妃”的成梅气度不凡，端立船头，万般情思，凝于眉间。片刻，微启朱唇，绽露皓齿，呐呐自语：“真乃人间天堂。”

刘宝俊回忆起在扬州的那些日子里，仍兴奋不已，他说：“副监制胡文彬看了拍摄说，扬州这地方在历史上风光过两次，一次是乾隆下江南，再一次就是拍‘元妃省亲’，真不容易啊。”

刘宝俊说到这里，感叹地说：“拍摄场面真是太壮观太美了，可惜在屏幕上就受到了许多限制，要是拍成电影，大平面，色光逼真，就更棒了！说来我们美工部门真有点委屈，设计图纸几十天，布置了几十天，只拍了一个晚上就全没用了，而最后剪辑出来的还不到两分钟，想一想挺不值，可没有这个场面，又怎么对比后来那”白茫茫大地真干净“的凄凉呢？

据我们所知，国外在拍摄重大题材时，都是电视、电影同时拍摄，一班人马，两套机器，这样节省了许多开支，扩大了发行市场，据说，北影拍摄的《红楼梦》系列片又在重新搭制“元妃省亲”的牌坊及灯会场面，这是否是跟我们现行的电影、电视的体制有关系，尚不得而知。

（实习：王怡婷）